文 /  羊小穷

来自 / 三辉编辑部

首先声明我不是艺术生；上学时美术课一周一节，不时数学老师还会带着教案来说美术老师有急事那么我顺便讲几道题……因而我对美术既谈不上有全面的了解，多数时候也缺乏理解力；除了梵高和高更，我此前从未真正对哪个画家产生过个人兴趣。所以以下我将要谈论的感触，可能已不新鲜；我对某些事实想表达的惊叹，也已被表达过。

最先看到的埃贡·席勒的画便是题图中这幅，我将它用在一本即将要出版的文化研究类书的封面上。画上的两人（起初我以为是一名女子和一个木偶，后来我发现席勒很多时候都这样处理人物的面部表情）应该是在相互抚慰，但看起来没有愉悦感，只是两个虚空的、无动于衷的躯壳；有欲望的气息，近似于被动选择的就此堕落，且隐约有种茫然感。这正是我想为那本书寻找的。

前段时间我们为做那本书的封面，浏览了无数色情图片（关于这件事，我或可另写一篇《为了这本书的封面我究竟看了多少黄图》），但它们要么只有色情，要么连色情都不具备，只是裸露。但席勒的裸体画则不同，它们色情、怪异，传达着漠然、痛苦、挑衅等各种含义，其中一些会让人有不适的观感，但都赤诚地让人无法躲避。我循着图片找到画家，却惊讶地发现，埃贡·席勒生于1890年的奥地利——而他的画作，让此刻的我依然觉得惊奇。为此我找到了Esther Selsdon和Jeanette Zwingerberger写的Egon Schiele一书，粗略翻了翻。书中有触动我的图像和叙述，不妨在此分享出来。

自画像

席勒有约莫100幅自画像。这话让人以为他是个上世纪的自恋狂，然而看过他的自画像之后读者便明白，即使他自恋，这也是一种与朋友圈自拍截然不同的自恋。

埃贡·席勒的自画像

这些自画像要么病态，要么狂暴，要么痛苦，但据旁人形容，他本人“异常英俊”，“脸上绝不会有前一天的胡茬”，待人也谦和得体。

这是埃贡·席勒的照片，绝对不是19岁的陈冠希。

1914年的这张照片使我坚定了自己那个毫无根据的偏见：过去时代的人比现在的酷多了。

下图是所有自画像中最接近本人的。

对于这种反差，席勒用了一句诗来解释：“一切都虽生犹死。（Everything is living dead. ）”甚至他致敬梵高的《向日葵》，也是这样冷峻、颓丧的风格。

模特

席勒在大街上寻找模特，这些模特有的是贫穷的少女，有的是妓女，大多都是“孩子气的、性别模糊”的类型。特意寻取这样的女性形象在哪个时代应该都很少见。

这两幅画让我想到《重庆森林》里的王菲、《蓝色大门》里的桂纶镁和《悲惨世界》里的安妮·海瑟薇。

天真与世故

席勒的父亲蜜月期逛窑子染上梅毒，后来病重去世，死前烧掉了自己所有的股票，留下了赤贫的妻子和一双儿女。在这样的情况下，席勒并没有成为那种肩负家庭重担的老成少年，他坚称，自己要做“永远的孩子”。

1911年，他与自己17岁的初恋女友威利搬到维也纳附近的小镇纽伦巴赫。他不正统的生活方式和与未成年少女同居这一点引起了当地人的非议。他的工作坊却成了当地孩子的天堂，他们“来睡觉，挨了父母鞭打后来养伤，懒散地四下躺着，做着在家里被禁止的事”。一个13岁少女的父亲在席勒家中找到女儿后声称这是绑架，指控没有成立，但席勒却因为危害公共道德和画“下流”画被捕。法官当庭烧掉了他的一幅画，席勒说：“我并不感到受了惩罚，我觉得得到了净化。”

席勒后来没有和威利结婚，他选择了一个对自己更“有利”的伴侣；他将这个消息告诉威利后，威利去了前线并于1917年死于猩红热。席勒的《死神与少女》画的是与威利的分离。1918年，席勒死于西班牙流感，去世时28岁。

《死神与少女》

参考资料与多数图片来源： Esther Selsdon & Jeanette Zwingenberger，Egon Schiele, ( New York: Parkstone Press International, 2012).

文首音乐来自爱尔兰摇滚乐队the Frames，其创作灵感源于席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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