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幼儿园见闻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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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玩乐式”幼儿园

我工作的儿童中心是匹兹堡大学附属的儿童发展中心，小朋友的父母都是匹兹堡大学的教职工和学生。在官网上，中心把自己定义为play-based child development center，也就是“玩乐式儿童发展中心”。

除了早餐、加餐和午睡，小朋友们绝大多数时间都在“玩乐”中度过：教室里可以玩橡皮泥、画画、积木、折纸；操场上可以开玩具车，滑滑梯，荡秋千，捉迷藏；只要不是极端天气，一年四季，孩子们每天都会在老师的带领下走出校门，在社区散步、捡树叶、和草坪上的松鼠和过路的行人打招呼。如果孩子不满1岁半，走路不稳，他们可以坐在“散步车”上。我最喜欢的工作之一就是推“散步车”，感觉比开跑车还要拉风，一路上总能收获行人的注目礼。

不过，并不是所有家长都喜欢这种“每天傻乐呵”的风格。有一位华人教授家长曾经悄悄把我拉到一边，询问孩子是否有时间读书和认字，并打算把孩子转学到一所学术活动更强的儿童中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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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孩子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入职之前，我需要通过全面的体检和犯罪背景调查。尽管如此，作为实习教师，我仍然不能“单独”和孩子待在一起，必须在至少一位全职教师的陪伴下才能和孩子们一起活动。有一次我要去厨房取食材，一个小朋友提出想跟我一起去。教室到厨房只有短短几步路，折返可能只需要2分钟，但是按照规定，我只能坚持把他留在教室。

由于许多美国孩子都对花生和坚果过敏，我工作的儿童中心是完全的“无花生环境”，任何进入校门的人员都不能携带含有花生原料的食物。三餐的菜单都是定制的，每天有专门的餐饮公司用卡车运输新鲜健康的食物和食材。如果小孩子有特殊的饮食需求，例如素食、食物过敏，则会额外提供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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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别人不一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所在的儿童中心是个很多元的小社区，每个班都有各种族裔、说各种语言的小朋友。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我不敢用中文和华裔小朋友对话，担心其他老师和孩子会因为听不懂造成误会。后来一位老师主动邀请我用中文和一个2岁的华裔女孩聊天，说她在家是全中文环境，对中文指令的反馈更敏感。果然，自从发现我会说中文之后，小女孩显得格外开心，对于“吃饭”“上厕所”的指令也遵从得很好。

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我在书架上读到一本叫做《两个妈妈》的手绘，用图画故事的方式告诉小朋友，每个家庭都是不一样的，有些人有爸爸妈妈，也有些人有两个妈妈或者两个爸爸（同性别爱人组成的家庭）。后来，我果然在儿童中心见到了许多不一样的家庭构成。小朋友们很小就接受的观点是，我们可以和别人不一样，不一样的我们，也可以很好地关怀别人，也值得别人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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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也要讲原则

在儿童中心工作的时候，我有许多“找乐子”的方式。有时候是做“连连看”，从外表猜哪些孩子是亲生的兄弟姐妹；有时候是“瞒天过海”，讲故事的时候，把生僻的恐龙名字或奇怪的动物叫声用提问的方式抛回给孩子，让他们自己回答；但是我最喜欢的，就是“偷听”小孩子的对话。

有个4岁的小姑娘在家和弟弟打架，鼻梁上挂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其他小朋友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回答：“我和弟弟打架受了伤。我其实很爱我的弟弟，我回到家就想亲吻他的脸。他有时候也是很讨厌的，所以我们就打架。但是打完了架，我还是很爱他。”

还有一次，两个小男生拌嘴，吵到最后，其中一个一跺脚，“哼，我不喜欢你了！我不要和你做朋友了 ！”在一旁围观的小伙伴赶紧站出来，把两个人分开，煞有介事地说，“当我们的朋友做了我们不喜欢的事情，我们要说‘我不喜欢你这样做’，这样他/她才能改正。我们不要随随便便就说‘你不再是我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