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月草

“中国垃圾电影太多因为有垃圾观众捧场！”大导演冯小刚一句话，又把自己放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在上海国际电影节的首场金爵电影论坛上，对于观众常吐槽的垃圾电影太多，冯导称“中国这么多垃圾电影，还不是因为有那么多垃圾观众。你不去捧场，就没这东西，往往垃圾票房还很好。”

要说这话全无道理，恐怕也不客观。有网友就认为冯小刚的言论“话糙理不糙”，很多明星粉对电影品质要求不高，只要自己的爱豆往荧屏里一杵，就愿意为他们买单。只要有粉丝买单，制片方便愿意花高价请，至于演技、内容统统可以不要，反正观众喜欢的是这张脸，反正有粉丝愿意为他买单。看着那些烂片纷纷拿下惊人的票房数字，总觉得这一届中国观众不行。

导演冯小刚与导演陈可辛在论坛上对话

可这话要是反过来说，也同样能说出几分道理。因为没有垃圾资本和垃圾导演，也出不了垃圾电影，冯导这分明是在甩锅啊！同时也为段子手提供了一个新的造句模板，“是不是有很多垃圾消费者，才形成了那么多假冒产品？”“是不是有很多垃圾股民，才形成了那么多垃圾股票？”

生产电影产品的主动权不在观众，而是在以冯小刚为代表的人手里。所谓的垃圾观众毕竟少数，为什么不提升导演的水平？不提升演员的修养？一部电影从生产到放映再到最后的评价，前面两套流程都是非常专业的人士在把关，居然让垃圾电影流出来。你让观众怎么办？观众不可能先试看再买票，看了才知道垃不垃圾，发现上当了必然要吐槽。即便真有垃圾观众，智商也是可以从眼界开始培养的，你喂猪食和喂大餐，喂出来的口味总归不一样吧。

所以，垃圾电影太多确实需要反思，但如果只是导演和观众打口水战，永远也辩不出什么是非。因为观众的审美不同，加上文化差异，喜欢的类型也必然不同。市场上绝不只有垃圾观众，那么多抱怨垃圾片的声音正说明，很多观众希望看到好电影。如果要说比例，恐怕好电影的比例远远没有好观众多。

如果较真起来，冯小刚有太多自相矛盾的地方。冯导曾经评价小鲜肉“光长得好看是没用的，我不是太能欣赏，他们话都说不利索”。但在《老炮》中却选择与李易峰和吴亦凡这两位小生搭戏；此次电影节上冯导还抱怨大牌明星不敬业，难道他忘记自己在去年的大作《我不是潘金莲》中与范冰冰的合作？

冯小刚导演在这场“关于中国电影的不吐不快”的对话中，还顺便吐槽了“唯IP论”：这个拿个IP，那个拿个IP，拿的全都是屁！然而他又不忘宣传自己执导的由严歌苓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芳华》。这个算不算IP呢？

对于冯小刚的炮轰，北大教授戴锦华反驳：“责任当然不在观众，而是影视资本的高度垄断”。戴锦华称是太多的院线掌握了话语权，高度垄断造就了观众选择实在有限，他们本身是被动而无奈。可见，当下电影市场的问题很多，观众欣赏品味可能是最次要的一个因素。

作为一个已经高度产业化的行业，一部电影从创作到和观众见面，要经过非常多的环节。冯小刚作为资深的局内人，想必更清楚真正的弊端在哪里，多谈一些专业问题，比如剧本创作自由度的问题，资本过度干涉的问题等，这些才是减少垃圾电影的关键，而不是虚无缥缈的观众品味。

动不动拿观众品味说事，就像动不动批判国民性一样，乍一听有道理很深刻，实际上回避了现存问题，没什么实际意义。作为一个电影导演，对观众最好的教育是拿出好作品，不用小鲜肉不请大明星不买IP，也能拍出非垃圾作品，那是冯导厉害。至于随口喷垃圾观众，技术含量就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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